古希腊的语言与文化，古希腊语言学的发展

本文来源：《西南师范大学学报》 1988年第1期

转载自：天江文史会、世界古代史研究会

关于作者

陆剑波（1904-1991），原名陆廷杰，四川省合江市人。 1928年毕业于国立上海大学。陆剑波教授自幼信仰无政府主义，主编《时与潮》等杂志，活跃于上海文坛，与巴金也是挚友。 1944年出任四川大学历史系教授，从文学进入历史，在希腊文化史和文艺复兴史研究方面取得了巨大成就，成为我研究希腊文化史的奠基人之一。国家及作者姓名《民锋》 《古希腊语的历史发展》 《亚狄加（希腊）悲剧的起源》等论文；译文包括《伊索的智慧》。楼珍博老师还精通外语，尤其是古希腊语和拉丁语，是我国世界语的先驱。

1.史前希腊语，从古典希腊语到科伊尼希腊语

考古发现使我们能够将希腊历史的起源追溯到没有文字记录的印欧希腊人到来之前。新石器时代（公元前2500年）的民族仍然未知，但仅被认为与多瑙河谷的民族有关。在青铜时代早期（约公元前2500-2000年），希腊大陆的“早期希腊人”、基克拉泽斯群岛的“早期基克拉泽斯人”和克里特岛的“早期米诺斯人”，人口与亚洲相同次要物种，形成所谓的爱琴海民族。从这一时期留存下来的地名来看，例如带--的、带--的、--、，这些都与小亚细亚许多带-nd的地名相似。

在周边地区发现了前希腊时代的实际记录。尚未描述的克里特文字（线性A）肯定是前希腊语，并且在希腊大陆发现了该文字的几个例子。在克里特岛东部用希腊文字书写的三处“Eteocretan”铭文中，有两处可以追溯到公元前4 世纪。利姆诺斯岛的古代铭文具有伊特鲁里亚形式。关于希腊的入侵是始于公元前2000 年左右（这一时期对应于希腊早期和中期的德卡），还是几个世纪之后，仍有争议。但现在已经明确并基本认识到，希腊自12月下旬以来人口的主要成分是希腊人，属于迈锡尼时期（约公元前1600-1200年）。可以从希腊方言推断出可以追溯到史前时期的历史时期和人口流动。多里安人的入侵（约公元前1200年）只是希腊人对前希腊时期希腊的最后一波入侵，但希腊人在几个世纪前肯定曾有过征服。赫梯语Anyawa 被认为是F（比较F，拉丁语Achv 的词根），在公元前14 世纪和13 世纪的赫梯记录中还发现了其他带有希腊名字的专有名称。这一结论得到以下事实的支持：还有其他理由相信小亚细亚和塞浦路斯的部分地区一定是被早期希腊人入侵的。 1780年威廉·琼斯爵士发现梵文后，学者们很快发现了梵文、希腊语、拉丁语、哥特语、凯尔特语、日耳曼语、立陶宛语、斯拉夫语、亚美尼亚语和阿尔巴尼亚语，并证实它们都源自同一种母语。所有这些语言分支，毫无疑问在古代从印度到东欧都使用，都属于印欧语系。梵语和古琐罗亚斯德教经文《爱琴文明探源》（阿维斯塔）中使用的语言是这个语系最古老的代表，其次是希腊语。据我们所知，希腊语言的历史（从荷马史诗到现代希腊文学）跨越了30多个世纪，并且在该语言的历史早期就出现了许多方言。希腊语较大方言群体的演变可以追溯到希腊人进入希腊的远古时代。然而，所有希腊方言都有许多共同特征，这表明希腊语言曾一度相对同质。古希腊语言的一些特征被保留下来，而另一些则被改变或改革。后一种情况有很多希腊特有的地方。上面我们提到了外部世界对希腊语的影响，但例如带有--的地名，原本是早期爱琴海占领的遗迹。爱琴海语言的影响也很大（至少在词汇方面），但由于我们对这种语言的了解太少，所以无法详细证明。关于这个希腊词的印欧语起源，我们并没有足够的知识来证明它是否是印欧语起源，只能推测它可能是一个外来词。尽管如此，还是有一些常见的单词，例如商业、植物名称和一些正式名称（例如、、），所有这些都可能源自爱琴海。

腓尼基人的影响不仅限于书写。采用了许多与商业、服饰、度量衡有关的词语。然而，有一些词是希腊语、拉丁语和腓尼基语所共有的；例如，这些语言中的“酒”一词可以说起源于爱琴海。拉丁语的影响始于希腊化时期，随后受到与古希腊语无关的其他语言的影响。荷马史诗中描述的英雄时期的希腊人讲阿提卡-爱奥尼亚语、伊奥利亚语和阿卡迪亚-塞浦路斯语。后两者具有重要的特征。从更广泛的意义上来说，它很可能代表一种等效的方言。第一组或爱奥尼亚方言中的大方言组和小方言组之间存在区别。这是因为在早期，将这些方言群体分配到特殊的连续移民浪潮中有些推测。但如果第一波浪潮是爱奥尼亚人的话。他们覆盖了阿提卡和萨洛尼湾。 （萨罗尼克湾），或许在希腊中部和伯罗奔尼撒半岛的许多地区，这种假设仍然不无道理。阿提卡以外，除希腊北部西北角外，还有伊奥利亚方言地区，还有色萨利和贝奥蒂亚，这里的伊奥利亚方言有些与西希腊语混合，包括洛克里斯语、福西斯语、南埃托利亚语（等等）。也包括在内。据传说），它包含迈锡尼遗址和一些语言证据。伊奥利亚语言也传播到了莱斯博斯岛和小亚细亚毗邻的海岸，并以其最纯粹的形式生存下来。居住在伯罗奔尼撒半岛大部分地区的人们所讲的语言带有多里安人入侵阿卡迪亚的痕迹。这种方言从伯罗奔尼撒半岛向东延伸到塞浦路斯，与阿卡迪亚方言关系最为密切。它还传播到了潘菲利亚。它还传播到罗德岛和克里特岛。晚期多立克语在锡拉和锡拉等地有一些零散的痕迹。拉科尼亚和阿尔戈利斯也有一些多立克柱式遗迹。讲希腊语的西方部落完全不在英雄时代的范围之内，可能生活在西北部。随后的多利安入侵是希腊扩张的一部分，其对希腊北部的影响不亚于伯罗奔尼撒半岛，导致方言分布发生重大变化。福西斯、洛克里斯和埃托利亚人说的是西希腊方言，还有许多西希腊方言与维奥蒂亚方言和色萨利方言混合在一起。因此，这些方言除了具有西希腊语的重要特征（特别是=等）外，还保留了风神方言的重要特征。西希腊方言与维奥蒂亚方言的混合程度高于色萨利方言。伯罗奔尼撒半岛的伊利斯方言和亚该亚方言与希腊西北部的洛克斯方言和福西亚方言密切相关。麦加拉、科林斯、阿戈里斯、拉科尼亚和麦西尼亚成为多利安方言地区。多立克语从阿戈里斯和拉科尼亚传播到罗得岛、锡拉和克里特岛，并进入小亚细亚南部，从科林斯传播到科西拉、阿卡纳尼亚海岸和西西里岛。多里安方言与西北希腊方言关系非常密切。事实上，整个多里安方言与西北希腊语有共同的特征。换句话说，是真正的西方希腊语。古典希腊语分类为：

我们对这些方言的了解比希腊文献更多，主要是来自数千个铭文。然而，铭文数量太少，无法从中获得任何真正的语言概念。希腊在语言上和政治上都没有统一。相反，正是因为政治分歧，没有标准的希腊语，只有一系列当地方言。不仅是早期如此，而且在阿提卡方言成为文学和散文的标准语言很久之后，我使用的是中间文档。所有仲裁决定和外交通讯均以独特的方言进行。许多方言在公元前200 年就已开始使用，有些方言直到公元纪元之初才开始使用，其中或多或少地混杂着阿提卡方言。没有人知道它们在口语中被使用过多少次，尤其是在边境地区。最终，它们在书面和口头语言中都被通用希腊语取代，产生了现代希腊语。察科尼亚方言是一个例外，如今只有少数拉科尼亚人使用这种方言，其中一些人是古代拉科尼亚方言的“后裔”。文学方言（即用方言写成的文学）主要是文学发展的结果，并开始呈现一定的文学特征。而一旦确定了它们的特征，选择哪一个就不是取决于作者的当地方言，而是取决于这个因素。荷马的语言是古爱奥尼亚语，但无疑与伊奥利亚语言混合在一起。这只能解释为早期风神诗歌的残余。在伊奥利亚-爱奥尼亚边界附近的地区，例如希俄斯地区，几乎可以肯定存在多种方言的混合。然而，荷马式的混合与这些非常不同，可能不被视为自然方言的语言反映。所有后来的史诗都模仿荷马的语言，主要是赫西奥德，而挽歌和抑扬诗诗人，特别是爱奥尼亚的阿基洛科斯、雅典的阿基洛科斯、梭伦和麦加拉的泰奥格尼斯，也或多或少地模仿了所有后来的史诗。阿尔凯厄斯和萨福说着当地的女同性恋方言。有一些史诗形式的痕迹。塞奥克里特斯在三首田园诗中模仿了他们的语言，其他抒情诗人在多里安的合唱歌词中也使用了黎巴嫩语形式。合唱抒情诗的语言是多立克式，无论诗人是品达这样的维奥蒂亚人，还是西蒙尼德斯或巴基里德斯这样的爱奥尼亚人。然而，这种多立克诗歌并不对应于任何特定的多立克方言。它更像是一种遗传的多里安语言，是多里安语许多共同特征的人工混合体，但消除了当地色彩，从而产生了混合史诗-利斯堡形式。阿克曼的语言是莱昂方言。多立克语是西西里岛的文学语言，出现在《埃皮卡尔穆斯》和《索弗隆》的片段中，后来出现在《提奥克里特斯田园诗》和《大希腊》作者所写的多立克语中。这种语言也见于散文片段中。最早的散文作家是公元前六世纪的爱奥尼亚哲学家和历史学家，公元前五世纪的希罗多德和科斯的希波克拉底（后者在多里安语中）也用爱奥尼亚语写作。

由于雅典当时优越的政治文化地位，阿提卡语成为戏剧的官方语言，公元前5世纪末散文也用雅典语写成。修昔底德等早期散文作家以及悲剧诗人放弃了某些带有阿提卡方言风味的语调。例如，我们不使用局部 和（、 等），而是使用爱奥尼亚 和。阿提卡被确立为散文文学的语言。伟大的雅典作家包括三大悲剧诗人、喜剧家阿里斯托芬；除了修昔底德之外，历史作家还有色诺芬、哲学家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以及演说家戴莫斯·蒂尼。简而言之，古典希腊语就是阿提卡希腊语。但阁楼方言本身也在发生变化。色诺芬的《阿维斯塔》（Anabasis）是阿提卡希腊语的一个很好的例子。但当他写到居鲁士如何将全希腊的希腊人组织成一支庞大的军队时，这已经预示着共同语言不可避免的出现。而《长征记》本身及其组成部分与阿提卡方言不同。它已经可以被认为是这种公共语言的先驱。马其顿的亚历山大本人接受过阿提卡希腊语教育。随着他的统治范围的扩大，这种语言与各种语言接触，并在这些语言的影响下稍加修改，成为希腊化世界（亚历山大帝国）的官方语言（ ），希腊语由此被引入古典时期（从荷马时期到亚历山大时期），进入科伊尼希腊时期（公元前330年到公元330年，君士坦丁建立拜占庭）。

2. 从古尼希腊语到现代希腊语

从科伊尼希腊语到现代希腊语的演变发生在整个拜占庭时期（从君士坦丁到1453 年土耳其人征服拜占庭）。科伊尼亚希腊语是公元前280年左右亚历山大的70位学者翻译《长征记》时所使用的语言，因此这个译本被称为《七十士译本》，而《旧约全书》也使用这种语言。（所谓“圣经希腊语”） ） 翻译。不到一个世纪前，这两本书是现存考尼希腊语的主要提醒，考尼希腊语当时被认为是对古典希腊语的贬低。然而，随着大量科伊尼希腊时期的纸莎草纸和铭文的发现和出版，上述错误观点很快就被澄清了。 . 罗伯逊（《希腊语新约语法》作者，《新约全书》）引用的186 个单词被假定为“圣经希腊语”，并且不知道存在于纸莎草文献或铭文中。已被证明。常用。研究希腊语的学者已经证明，希腊语在其历史的各个时期都被使用，一方面用于文学和正式演讲，另一方面作为日常对话、信件写作等的母语。古典时期希腊文学的白话之一得以保留。例如，阿里斯托芬的一些戏剧使用的词语仅在非文学的共同希腊语中出现，而在其他希腊文学作品中则没有。它们始终是当地语言。希腊时期的作家们仍然痴迷于纯粹的阿提卡风格。吕西安可能是最好的例子。历史学家波利比乌斯用科伊尼亚希腊语进行写作。新约希腊语的相关部分是非文学的通用希腊语，即人们的日常语言。风格简单而充满活力。他经常使用历史现在时，也喜欢使用直接引语。然而，部分由于所有现存语言（甚至雅典语）的自然发展，部分由于它在非阿提卡希腊人中的流行，这种希腊化希腊语言被古代阿提卡作家使用。用过的。阁楼语言非常不同。阿提卡一词是对变革的抗议，是一种坚守古代阿提卡传统的方式，同时与伟大作家的文字保持一致，这是一致的意图。他们创建了一个单词列表，比较了令人钦佩的阁楼单词和令人皱眉的希腊单词。来自希腊化时期的单词往往是幸存下来的单词，就像罗马语法学家认为粗俗而驳回的单词恰恰是在罗曼语言中幸存下来的单词一样。新约的语言来自希腊化时期，有明显的粗俗变化。希腊化时期的语言是现代希腊语的源头。许多拉丁语单词被采用，一些是在罗马时期，另一些是在拜占庭时期早期，还有一些斯拉夫语和许多土耳其语单词后来被借用。混词在大多数现代欧洲语言中都很常见，发音、句子结构甚至词义都有变化，欧洲语言也不例外。不用说，现代希腊语与古希腊语有很大不同，但它是古希腊语的直系后裔，就像意大利语可以被视为拉丁语的现代形式一样。一般来说，拜占庭希腊语只是Chaovian希腊语的后裔，尽管一些作家仍然过早地坚持阿提卡风格。其中一位人物是凯撒利亚的普罗科皮乌斯（Procopius of Caesarea，518-610），他撰写了查士丁尼时代的历史，并将希罗多德和修昔底德视为典范。

然而，教会神父、古典著作评论家、“百科全书学家”和历史学家的众多著作中的大多数都是用考尼希腊语写的。拜占庭时期，希腊大陆的学术活动几乎停止，但希腊语言和文学的研究在拜占庭、小亚细亚和亚历山大持续了一段时间。自1453 年君士坦丁堡（前拜占庭）陷落以来，东正教仍在使用希腊语。希腊人也口头和书面。这样一来，它仍然是非学术界的通用词，但它也是一种文学语言。例如，尽管希腊报纸致力于“文学希腊语”（），但曹尼尼希腊时期的所谓趋势，例如在非结果性从句中使用，仍然以现代希腊语表达。潮流是现代希腊的象征。古生物学家很早就知道发音的变化，他们在抄写古代文本时有时会犯错误。其中一种现象就是所谓的itacism 或iotaism。这意味着当我们发音iota时，我们倾向于在其上添加元音或双元音，例如、、、。 和 都发音为“em” [imis]，没有“‘”。尽管其他现存语言不断发生变化，但今天这种伟大的语言与其古代原型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罗伯逊教授说，“人们所说的现代希腊语与拜占庭希腊语有本质上的不同”，G.N.哈齐达基斯教授说，“今天城里说的语言是波利比乌斯和科伊尼的希腊语。”差异要小得多。” “后者与荷马语言之间的差异比后者与荷马语言之间的差异更重要，”他引用了K. Brggemann 的话，并补充说，“在其漫长的历史中，就变化而言，古典标准从荷马的文字到现代，文字并没有发生太大变化，今天希腊人的语言与早期希腊铭文中所写的民族的语言非常相似。 “我们相信，如果我们说希腊语，它就是一种死语言，但事实并非如此。希腊语的历史从未间断过。当然，作为一种活生生的语言，发音、习语、语法等都在不断演变，毫无疑问，现代希腊语基本上是从古代语言演变而来的。如果德摩斯梯尼还活着，他阅读雅典目前出版的报纸不会有太大困难。现代希腊报纸、杂志和书籍中几乎90% 的词汇都来自古希腊语。因此，一个熟悉古典希腊语的人，不会看不懂今天雅典出版的报纸（当然，一些外来词和现代科技文化中的术语就得靠字典来解决了）。早在公元前第一个千年之前，希腊大陆、包括克里特岛在内的爱琴海岛屿、小亚细亚西海岸、潘菲利亚和塞浦路斯部分地区都使用希腊语。公元前500年之前向西殖民之后，意大利南部和西西里岛的大部分地区都归希腊人所有。希腊殖民地在北非、高卢和西班牙海岸也蓬勃发展。其他殖民地也遍布爱琴海和黑海的北部海岸。海岸。在征服马其顿的亚历山大之后，希腊语成为远东、叙利亚、巴勒斯坦（在基督时代，当地语言仍然是阿拉姆语）、埃及，甚至在罗马统治下有文化和受过教育的民族的语言。也是一个正式术语。直到公元元年，意大利、西西里岛、高卢以及西班牙殖民地的罗马化才最终完成。

阿拉伯人征服后，整个北非和东地中海都成为阿拉伯语地区。斯拉夫人征服了色雷斯和马其顿的大部分地区，这些地区此前已经希腊化。随着土耳其人的征服，除了沿海社区和内陆的一些分散的村庄外，整个小亚细亚地区都讲土耳其语。不难看出，除了失去小亚细亚海岸外，现代希腊语世界实际上仍然是西进殖民和征服马其顿之前的旧希腊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