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位置 首页 > 德语常识

桌子德语中是阳性(算不算是一种贬低呢)

老铁们,大家好,相信还有很多朋友对于桌子德语中是阳性和算不算是一种贬低呢的相关问题不太懂,没关系,今天就由我来为大家分享分享桌子德语中是阳性以及算不算是一种贬低呢的问题,文章篇幅可能偏长,希望可以帮助到大家,下面一起来看看吧!

1、我总是把生理性别(sex)和社会性别(gender)混淆。自从玛丽·亚伯兰(MaryAbram)修女在法语课上教我们桌子(法语:latable)是阴性的,我就一直半信半疑。我想知道为什么,她却无法说明原因。她试着说服我语言是没有逻辑的,或者说某些惯用语不能用逻辑来解释。反正桌子就是阴性的,没有道理可言,过去总是如此,将来也会如此。

2、语言中有很多规则永远无从知晓或难以解释,只能说习惯使然。还是这位亚伯兰修女,有次竟然说,她倒要看看谁敢跟她说“mymostfavoritestthing”是错的。桌子的性别也许不会变,但性别的含义却会变,就像亚伯兰修女,某天竟会舍弃取自《旧约》的名字,脱掉修女服,逃离修道院,变身性感辣妹,最大的爱好就是抽烟。

3、大三时,我修了“文学中的女性”这门课程,授课老师是女性研究的先驱伊莱恩·肖沃尔特(ElaineShowalter)。那是一个思想争鸣的时代。新发明了对女士的尊称“Ms.”一词,女权主义者格洛丽亚·斯坦能(GloriaSteinem)刚创办了《Ms.》杂志,作家诺曼·梅勒(Normanmailer)在市政厅与女权主义者展开论战。但是,对我来说,女权主义是一个新概念,我以为它等同于穿长裤、讨厌老妈和怨恨男人。课上,我们读了影响深远的(seminal)女性作品:《黄色墙纸》(TheYellowWallpaper)、《一间自己的房间》(ARoomofOne’sOwn)、《向伯利恒跋涉》(SlouchingtowardsBethlehem)我们讨论的话题之一就是性别歧视语言。“女作家”(womanwriter)这个称呼算不算是一种侮辱呢?难道没有一点“女司机”(womandriver)的意味吗?

4、本文出处:《逗号女王的自白:编辑的自我修养》,[美]玛丽·诺里斯(MaryNorris)著,安芳译,重庆大学出版社2020年8月版。

5、在那个年代,女人什么工作都能做,可以当厨师、宇航员、最高法院法官等,传统的女性职业词汇(如“hostess”“waitress”“usherette”)已逐渐被淘汰。福勒在编写词典时,正值女性争取投票权(women’ssuffrage)之初(他应该更喜欢“femalesuffrage”一词),他心怀善意地认为,随着越来越多的女性进入职场,从事传统的男性职业,对“女性头衔”的需求也会增加。但事实并非如此。从维多利亚时代起就有的“authoress”(女作家)一词从来都不受欢迎,听起来有种屈尊俯就的感觉。就我所知,没有哪个女诗人愿意被称作“poetess”(也不想被称为“femalepoet”)。在英语中,阴性后缀有点矮人一截的意味,仿佛在说:“这位小妇人偶尔也写写诗。”

6、出人意料的是,如今“Ms.”已被普遍公认(连《Ms.》杂志也还在发行),而“actress”(女演员)和“comedienne”(女喜剧演员)则很大程度上被纳入没有曲折变化的“actor”和“comedian”。在某些情况下,我们改用了新的中性化职位描述。当男性开始在飞机上端茶倒水时,“flightattendant”(空乘,空服员)就取代了“stewardess”(空姐);餐厅里现在用“servers”称呼服务员;送信的邮差叫“postalcarriers”。爱尔兰人戴维·马什(DavidMarsh)是《卫报》(Guardian)的惯用法专家,他提出凡是需要区分性别的场合,“用‘male’和‘female’就足够了”,并以格莱美奖项“国际最佳女歌手”(bestinternationalfemaleartist)为例。但是就连该用哪个形容词都莫衷一是。在某些场合中,一些女性被称为“female”会大为恼火,因为这个词似乎只关注生殖系统,让女性觉得自己像一只鸡,只有大腿和胸脯有价值。

7、我听过人们说“ladydoctor”(女医生)和“ladydentist”(女牙医),把贵族称谓和自然性别加在职业之上,很奇怪。至于男性,有“gentlemanfarmer”(乡绅)的说法,意思是既有钱财又有土地[“Ladyfarmer”(女乡绅)就没有这种含义了,倒是可以说“ladyrancher”(女农场主)]。“Malenurse”(男护士)、“malestripper”(脱衣舞男)和“maleprostitute”(男妓)全都是转变了性别的词汇,表明男性正进入以女性为主的职业领域。一般来说,在英语中不必在职业前加上性别,那样常常会得罪人。除了少数由生理决定的职业外,如“wetnurse”(奶妈)、“midwife”(接生婆)和“madam”(鸨母),为什么要加上性别呢?一些有阴性词尾的英语单词经久不衰,既有力又实用,如源自希腊语的“heroine”(女主角,女主人公)和源自拉丁语的“dominatrix”(女施虐狂)。

8、如果亚伯兰修女当年引用了罗伯特·格雷夫斯(RobertGraves)与艾伦·霍奇(AlanHodge)在《肩负读者》(TheReaderoverYourShoulder)一书中关于性别的论述,也许能给自己和学生省下不少麻烦:“英语……在结构上具有某些特殊的优势。首先,鲜有曲折变化,也没有性属之分。罗曼语族与日耳曼语族没有机会简化到同等的程度,仍然保留着性属和曲折变化。它们都是从原始时期遗留下来的词缀,所有概念的性属,如树木、疾病、烹饪用具,都要从宗教习俗或禁忌的角度加以考量。”

9、格雷夫斯进而又写了一段话,要是1969年亚伯兰修女说过,也许会让我的求学之路少些焦虑:“性属没有逻辑可言,有时用来表示实际的生理性别差异,例如legar?on(男孩)、lafemme(女人);有时用来美化词汇,例如lamasculinité(男子气概)、leféminisme(女权主义)、lefestin(盛宴),lafête(节日)。”注意:“masculinity”(男子气)是阴性的,而“feminism”(女权主义)是阳性的。

10、我向来没有猜对外语中名词性属的天分,几乎总是猜错。不久前,我偶然找到一本笔记本,便用来掌握现代希腊语中名词的性属。希腊语与拉丁语和德语一样,名词有阳性、阴性和中性之分,有时词尾能提供线索(-omicronsigma是阳性,-eta是阴性,-omicron是中性),但是也常常会误导人。

11、英语中也有隐秘的性别区分

12、古往今来,很多词语都已衰亡(sigma可能消失了),因此某个单词可能看起来是中性的,但仍保留古时的性别,尽管词尾看上去是阳性,但也许一直都是阴性。我决心掌握名词的性,所以把每个名词都用炼金术中的符号作标记:一个圆圈加向上♂的箭头象征勃起,代表阳性;一个圆圈加向下的十字♀象征分娩,代表阴性。我得发明一个中性符号:一个圆圈上既有箭头又有十字,中间划一道斜线,像“禁止行人通行”的标志。真是可悲,我像是要把名词都给关进笼子里。

13、后来,我学习意大利语时,用自由联想式的记忆方法,吃力地一个个背下每个单词的词性。如果英语中有相应的职业词汇,就容易得多。在意大利语中,poetessa(女诗人)不是一种侮辱,只是“poet”(诗人)的阴性形式,一如dottoressa、contessa和professoressa分别是“doctor”(医生)、“countess”(伯爵)和“professor”(教授)的阴性形式。但是bicchiere的意思是“glass”(玻璃),我该怎样记住它是阳性呢?读音与“beaker”(烧杯)相近,让我想到化学和化学家路易·巴斯德(LouisPasteur),他恰好是男性:因此,bicchiere也是阳性。但有时“烧杯”也让我想起居里夫人(MadameCurie),她也是一名化学家,却是女性,我就犯糊涂了。

14、至于bottiglia[意为“bottle”(瓶子)],如果仅靠词尾字母a不足以提醒我它是阴性,我就会想起一瓶印着圣保利女郎(St.Pauligirl)图案的啤酒。Latte[意为“milk”(牛奶)]是阳性的,这似乎违反直觉,因为女人才分泌乳汁。于是我转而求助于自己当送奶工(milkman)时的经验:latte是阳性。当然,如果你从小生活在有性别区分的语言环境中,这些形式变化就随着母乳(阳性)一并吸收了。如果我从小就接触拉丁语,日后掌握词汇的性别概念可能就容易多了。

15、英语中也有隐秘的性别区分。我们历来用“she”(她)来指一艘船,也许现在不那么常用了,但是只要我们对某一特殊的船只产生喜爱之情,“it”(它)就会变成“she”,可能还会取一个女性化的名字。我也会把自己的车视为女性:我的伊克莱尔(éclair),她上年纪了。当年我学竖琴时,老师家的客厅里摆满了演奏会用的竖琴,有镀金的、有黑檀的、有鸟眼枫的。老师告诉我,竖琴和船一样都是阴性。这会不会是巧合呢?因为这些名字在意大利语中也都是阴性,分别是lanave(船)、lamacchina(汽车)、l’arpa(竖琴)。我们会说“mothertongue”(母语)(“舌头”的拉丁语lingua和希腊语glossa都是阴性),也会说“mothercountry”(母国)[不过也有“fatherland”(祖国)的说法]。美国被称为大不列颠之女。阴性隐藏在表面之下,阳性也是如此。

16、纪录片《编程:消除性别差距》海报。

17、代词在人们头脑中根深蒂固。一位朋友的父亲曾对她说:“别用‘she’来称呼你妈妈。”我朋友觉得为何不可呢,这个词很正确啊。但是在她父亲听来,却有失尊重:女儿用区区一个代词就把母亲给打发了。正如马克·吐温(MarkTwain)在《糟糕的德语》(TheAwfulGermanLanguage)一文中所写的,德语代词sie(她)是“仅由三个字母构成的软弱可怜的小东西”。又或许,我朋友的父亲觉得“she”在暗示父亲和女儿密谋串通,用代词将母亲排除在外。

18、但是“she”为什么是一种侮辱呢?一个代词如何激起重重回响?在德语中,所有的名词、冠词(定冠词和不定冠词皆然)、形容词都可能根据三种性(阳性、阴性和中性)和四种格(主格、宾格、与格和所有格)而变形。所以要掌握的很多。[马克·吐温和我遇到的问题一样。还是在这篇文章中,他写道:“(德语)每个名词都有性属,其分布没有道理或系统可言,所以必须逐个学习并牢记,别无他法。而要熟记,得有备忘录般的记忆力才行。德语中,年轻姑娘没有性别,芜菁却有。可见,德语对芜菁过分尊重,对少女却冷漠无礼。”]

19、不同语言的代词有细微的差异。我们不再使用“you”的常见用法——“thou”(主格)、“thee”(宾格)和“thine”(所有格);德语和意大利语却仍然区分亲近的称呼(du和tu)与正式的称谓Sie和Lei(您)。后两种语言中“您”的尊称首字母都要大写,而第一人称单数(ich和io)则小写。

20、英语的惯例却恰好相反,这是否反映出德语和意大利语是如何看待自己与他人的关系呢?事实上,意大利人要是不乐意,甚至连代词都不用,因为动词形式已经包含了必要的信息。日语则完全不分性属。高度曲折变化的动词形式表明了说话者(男性专横,女性温顺)、聆听者和第三者之间的关系。有时,英文很好的日本人仍然会把“he”和“she”搞混,听来很有趣。在2010年一部关于约翰·列侬(JohnLennon)的纪录片里,小野洋子(YokoOno)记得曾送给约翰一件漂亮的丝绸睡衣(用的是单数形式)。她说:“他穿上她很合身。”(Shefithimtotally.)

21、“兼具两性”的中性代词可以解决性属问题吗?

22、英语中的性属问题不像德语那么复杂,也不像约翰·列侬的丝绸睡衣那么有风情,但依然引发了无休无止的争议。最棘手的问题大概是,当先行词是两性兼有(he或she)、未知或无关紧要时,依照惯例会用阳性代词来包含阴性代词。第三人称单数代词,即“he”“she”“him”“her”“his”“hers”,是英语语法性别的最后堡垒。这六个致密而古老的词语,都被打磨成坚硬的小果核,成为现代英语用法中最大的难题。

23、美国律师、词典编纂家布莱恩·加纳(BryanGarner)在《加纳现代美国用法》(Garner’sModernAmericanUsage)以“代词问题”为题的条目中,对此做了总结:“英文中有一些不分性别的概括词,如person、anyone、everyone和noone,却没有不分性别的单数人称代词,只能用he、she和it。传统的做法是用阳性代词he和him涵盖所有人,男女皆然。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抨击这种惯例,由此引发了性别歧视语言中最难解决的问题。”英国剧作家A.A.米尔恩(A.A.Milne)写道:“如果有人把英语好好梳理一番……就会有一个词可以同时表示‘he’和‘she’,我就能写,‘IfJohnorMarycomes,heeshwillwanttoplaytennis.’(如果约翰或玛丽来的话,他/她会想打网球),这样就能省不少麻烦。”

24、诚如此言。许多人一直想方设法试图纠正英语的这一缺陷,其中“he-she”“she-he”“s/he”“he/she”和“s/he/it”是最缺乏想象力的解决方案。加斜杠的“he/she”早在1963年就被收入了词典,却没有收录“she/he”。在《韦氏词典》中,从“sheetrock”(石膏夹心纸板)直接就跳到“sheikh”(酋长),两个都是富含阳刚之气的字眼。“She”里含有“he”,正如“woman”里含有“man”,但是“he”不乐意这样,认为“she”少了“he”就寸步难行。“Heesh”看起来很可爱,像是“she”倒车撞上了“he”又打了个转,趣味十足,符合创造出小熊维尼和克里斯托弗·罗宾的作家形象。

25、从1850年左右起,人们就继续寻找“兼具两性”(epicene)的中性代词,有人认为可以用ne、nis、nim。其他替代方案把所有字母用了个遍,合在一起看,简直就像元素周期表。当人们面对太多选择时,往往单看哪一个都不好,对中性第三人称单数代词的诸多提议也是如此。有人建议用hse,这个缩写词既精彩又精简,颇具极简风格,但是没法发音。此外还有ip、ips(1884年),ha、hez、hem(1927年),shi、shis、shim(1934年)和himorher[险些变成hemorrhoid(痔疮)](1935年)。有人提议我们借用汉语普通话中的ta(他/她)和ta-men(他们/她们)(对啊,这倒是有可能)。Shem和herm听起来像是诺亚的后代;ho、hom和hos要是能中选的话,又会惹上“ho”的问题而被弃用;se和hir显然已经被爱玩性捆绑的网络社群采用;ghach是克林贡语(Klingon)。人们继续寻觅,有人提出用mef(male和female的结合),或是用hu表示“human”(人类),用per表示“person”(人),还有jee、jeir、jem,天晓得这都是什么意思,不过玩拼字游戏时会管用。Ze和zon听起来像德语,其他多数听来都像星际语言。

26、1970年,女性主义诗人玛丽·奥罗范(MaryOrovan)建议使用co和cos,尤其在探讨人权问题的文件中[在纪念美国社会改革家苏珊·B.安东尼(SusanB.Anthony)的仪式上,奥罗范将祈祷时画十字的手势女性化了,“以圣母、圣女和圣孙女之名,阿—女人”。(InthenameoftheMother,theDaughter,andtheHolyGranddaughter:Ah-woman.)圣母教会可能有女性气质,但圣母可不是女权主义者。]还有个方案采用e、em和eir(1983年),是数学家迈克尔·斯皮瓦克(MichaelSpivak)命名的。斯皮瓦克代词建立在克里斯汀·M.埃尔弗森(ChristineM.Elverson)的版本之上。1975年,芝加哥某企业组织举办了一场最佳中性代词选拔赛,来自伊利诺伊州斯科基市的埃尔弗森获胜,她只是将“they”“them”和“their”中的th去掉,创造出ey、em和eir。

27、上述所有方案都只是在推行。记录在册的只有一个中性代词的例子源自日常用语,即“yo”,它“在20世纪初期至中期,自然而然地出现在巴尔的摩市区学校。”“Peepyo”(瞧那家伙)意思是“Getaloadofher-or-him”(瞧那个女的/男的)。“Yo”还有一项优势:这个词英语中原本就有,所以没准还真能被选中。巴尔的摩市民已经在用了。

28、2014年,法学教授C.马歇尔·撒切尔(C.MarshallThatcher)提出的方案大概是最野心勃勃,也是最荒唐可笑的。他淋漓尽致地阐述了使用ee/eet的好处,称由于英语在不断演变、扩大,当前迫切需要的代词必须兼而有之,能“指代……男性属性、女性属性或中性属性的先行词”。

29、不等撒切尔开口,语法学家就斥责他混淆了“生理性别”与“社会性别”。从严格意义上来讲,“male”(男性/雄性)和“female”(女性/雌性)是指自然性别的名词,而“masculine”(阳性的/男子气概的)和“feminine”(阴性的/女子气质的)是指两性特质的形容词:如“女人的小花招”(femininewiles)和“男子汉风度”(masculinebearing)。另外,直到最近“gender”还只是语法上的术语。

30、福勒写道:“谈论人或生物时,本来指的是自然性别,却说成了阴阳属性,如果不是开玩笑(允不允许要看语境),那就是大错特错。”撒切尔将其发明的代词进行了词形变化,从主格ee/ee(t指he或she/he、she或it)开始。他提议用hisers表示所有格,与“scissors”(剪刀)押韵,例如“Whenadivorcedecreeawardsmaritalpropertytooneofthespouses,thepropertybecomeshisers.”(当离婚判决书将夫妻共同财产判给一方,这份财产便归其所有。)宾格代词是herim和herim(t“‘Herim’与‘perimeter’的前两个音节押韵”,听起来像有人在清嗓子)。面对质疑,撒切尔指出,瑞典人发明了中性代词(hen)供学龄前儿童使用,让小孩子摆脱性别固化的窠臼。他还说,你看“Ms.”(女士)这个尊称多么盛行。

31、但“Ms.”只是表面的称呼,一个买机票时可以点击选择的称谓而已。代词深深植根于语言之中,所有强制推行的方案都注定失败:愈是合乎逻辑,付诸实施时就愈显荒谬。这些发明出来的代词并未融入语言、解决问题,相反,它们起身挥动双臂之时,便是烟消云散之日。

32、除了那些生造的或印刷错误式的解决方案,它们看起来像火星语或是借用了中文,福勒又提出三种权宜之计,以弥补英语的这一缺憾:我们可以采用所谓的阳性规则,用“he”表示阳性或阴性代词;适当采用“he或she”“himself或herself”之类笨拙的形式;或诉诸中性复数形式“their”,既融合了单复数的规则,又巧妙处理了性别问题。第一种方案历史悠久。

33、凡性别不明显或不重要时,应当以阳性形式表示人而非男人?

34、男性规约主义者一致认为“凡性别不明显或不重要时,应当以阳性形式表示人而非男人,即表示人类(homo)而非男性(vir)。”词典里的“man”确实有一条定义是指全人类,而女性主义者望文生义,在追求政治目标时,失去了幽默感,这倒也很有可能。当然,homo和vir是拉丁语,不过即使是门外汉,也能从其他英文词汇推断出它们的含义:homo指的是物种,如“homosapiens”(智人);“virile”一词体现出vir的意思——有生殖力的或(泛指)有男子气概的。但正如伊莱恩·肖沃尔特在“文学中的女性”课上所言,如果在讨论月经或分娩的文章中,还死板地使用阳性规则,就太荒谬可笑了。

35、第二个权宜之计,即使用“he和she”的各种词形变化,笨拙归笨拙,却已司空见惯,普遍到连打字错误也在所难免。《纽约时报》曾刊登过德怀特·加纳(DwightGarner)写的一篇书评,评论一本关于有志作家的书:“Theaspirantcanthensinkbackintoherorherindividualsloughofdespond.”(怀揣作家梦的写手就此陷入失望的泥沼之中。)也许会有人视之为女权主义者的胜利,但是从上下文看却很让人丧气,隐含之意是失望的泥沼是女性作家的专利。无论复合单数代词的使用范围有多广,老是要写“heorshe”“himorher”或“hisorhers”还是太麻烦了。

36、人们多半已经放弃了“his和hers”,转而采用第三种权宜之计,即复数“their”。这种大众化的解决方案并不受规约主义者的青睐。福勒称之为“可怕的their”,布莱恩·加纳用无可奈何的语气写道:“阳性单数人称代词兼指男女两性的用法,可能还会延续一阵子,但是终究会被能用作单复数的they给取代。”描述主义者对此持更为乐观的态度,还引用了OED对钦定本《圣经》以及莎士比亚、刘易斯·卡罗尔(LewisCarroll)和萨克雷(Theckeray)作品中their的文献记录,例如“Apersoncan’thelptheirbirth.”(人无法决定自己的出生。)为人随和的《卫报》语法专家戴维·马什说:“如果他们可以用,你当然也能用。毕竟,英语里曾有过单数的‘you’——thee、thou和thy——时至今日,一些方言里还在用……‘you’逐渐排挤其他形式,成为单复数的标准用法,似乎也并没有造成多大的痛苦。”为证明复数“they”和单数先行词这样不协调的搭配正当合理,只用把“they”重新标记为单数就可蒙混过关。

37、但是这些评论家未提及的是,在几乎所有的例子中,说话者不是作者而是角色,且大多是小说里的对话,而小说中什么都可能发生。“Apersoncan’thelptheirbirth”是萨克雷在小说《名利场》(VanityFair)中借罗莎琳德之口,谈论贝基·夏普(BeckySharp)的话。我不想多嘴,可是不吐不快:口语中用“their”表达“hisorher”之意是错误的。它固然解决了性别问题,在口语中也确实相当普遍了,但却忽略了单复数。单数先行词不能用复数代词,但人们却总是这么使用,当然是在口语中。这不公平。一个无足轻重的中性复数代词,凭什么盖过阴性和阳性单数代词?那可是我们扑克牌里的K(国王)、Q(王后)和J(骑士)啊!如果我们不那么在意是否男女通用,阳性代词就会自然地融入其中,消失不见,成为隐形的“he”。在审校电视评论家艾米莉·努斯鲍姆(EmilyNussbaum)的一篇稿子时,我发现有一个“their”的先行词是单数,便用问号加注“his”,但是努斯鲍姆不愿用表示父权的代词——隐形的“his”在她看来是显形的——执意用“hisorher”。我觉得很打眼,但毕竟是她的文章,我们就照她的意思来。

38、如果这些权宜之计不引人注目,那最好不过;我们也常常得改写句子来解决这个问题(不过有时文字编辑必须明白,该收手时就收手)。《纽约客》的长期特约撰稿人马克·辛格写过一篇精彩的文章,读来颇像“罗宋汤”游乐区(BorschtBelt)喜剧演员讲的段子,其中用了口语化的“their”,那句话得彻头彻尾地改写一番,才能避免埃莉诺·古尔德所谓的“单复数问题”(听起来有点像“女人的问题”)。

39、那用“one’s”怎么样?这个替代方案太刻板了,谁也没认真考虑过它,福勒不可能,辛格就更不用说了。辛格想让语言文字反映人们的说话方式,这种想法也不无道理,况且他只是为了博人一笑。我让步了,允许不合语法的用法出现在杂志上,将来可能会被人当作证据,说既然《纽约客》都这么用了,那就是合乎语法的。唉哟!我得承认,作为文字编辑,我赞同保守派的看法:编辑工作要无损原文。但是从个人、作者或读者的角度来说,我却稀里糊涂。我既赞赏努斯鲍姆给听起来很自然的复数代词找了个替换词,也钦佩辛格坚持保留原来的用词。无论如何,这两个代词最终都与文章融为一体,而这正是你想要的结果。

40、似乎没有人认真考虑过第四种可能(把heesh之类算上的话,就是第五种):何不混着用呢?为什么女人不能随心所欲地使用阴性代词?男人时不时地随口说一个“her”或“she”又有何不可?加纳倒是用过“asanybodycanseeforherself”,但多半是想加以反对或揶揄,称其是美国学术界为体现政治正确性耍的花招:“这类短语常常与含有阳性代词的短语交替使用,在某些文章中则保持一致。大多数读者是否会对这类措辞见怪不怪,只有时间才能证明。”

41、他告诫说:“这个办法有双重风险。首先,意料之外的隐含之意可能会侵扰到写作。”我不确定他这话的意思,但是听起来很刻薄。“其次,从长远来看,这项权宜之计可能会给女性带来损害,因为或许只有极少数作家采用:其他作家会继续使用两性通用的阳性代词。”加纳用的冒号强而有力,暗示着那些继续以阳性代词指代男女两性的人,将会变本加厉地加以使用,或许冒号还加黑加粗了,仿佛要强化男性对语言的控制,这对女性无异于是另一种侮辱。

42、不过,这些“极少数作家”里有大卫·福斯特·华莱士(DavidFosterWallace),恰好也是加纳最喜爱的作家之一。阴性代词的效果——至少对我来说——就是唤起同情心。我更喜欢那些因宠爱老婆而使用阴性代词的男作家。哦,缪斯女神,请歌颂那些极少数作家吧!他们极具阳刚之气,敢于使用阴性的第三人称单数!

43、本文选自《逗号女王的自白:编辑的自我修养》,较原文有删节修改,小标题为编者所加,非原文所有,已获得出版社授权刊发。

好了,文章到此结束,希望可以帮助到大家。

本站涵盖的内容、图片、视频等数据,部分未能与原作者取得联系。若涉及版权问题,请及时通知我们并提供相关证明材料,我们将及时予以删除!谢谢大家的理解与支持!

Copyright © 2023